第 14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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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0 章
七十年代末期, 內地城市普遍還未開發的年代，香江這塊土地上，早已拔地而起無數高樓。
金訟律師事務所就在中寰繁華地帶的一棟寫字樓中, 且獨占十二層十三層二層樓。
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擁有這麽大的辦公場地, 代表的就是金訟事務所強大的賺錢能力。
據說事務所的老板非常有背景, 香江很多大公司都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將合同法務委托給他們，老板也因此賺的盆滿缽滿。
因此, 這家律師事務所也是各大法學專業畢業生實習的首選, 想要進來實習, 能力、家世, 缺一不可。
不過, 要是你足夠優秀，相對應的, 另一個要求的門檻也會降低。
陸英英就是這樣優秀的一個人。
清早的辦公室一個人沒有，一身職業裝的陸英英最先進辦公室, 她個子不高，為顯得有氣勢，是高跟鞋不離腳的。
一如既往，她來到茶水間泡了一杯濃咖啡，走到位子上邊看手裏的資料邊喝。
保潔阿姨玲姐見陸英英又是第一個到，感嘆：“陸小姐，你好早啊。”
“早啊，玲姐, 我家住的近嘛。”
玲姐一噎，住得近, 房間可是不便宜，這些可惡的有錢人。
陸英英聽不到玲姐的回答, 擡眼看了玲姐一眼，就能猜到她的想法，她搖搖頭，不再管她。
事務所的人都以為她家庭條件很好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，五年的坐吃山空，讓她早就入不敷出。
如果說你問她當年來香江幹的最正確的幾件事是什麽，絕對是落戶、買房、上學這三件事。
這三件事將她帶來香江的一大半珠寶首飾都花完了，僅剩下留作紀念的長輩貼身飾物。
也因此，除了有套房之外，她是個實打實的窮光蛋，好比腳上這雙高跟鞋，二手店裏淘的，鞋跟都掉了三次，都是她拿去路邊攤補的。
好在開始實習了，這幾月的實習工資還可以，終於能攢到一點錢了。
她計劃在攢半年，買個二手摩托代步。
“英姐，這麽早？”
“Gene，早啊。”
說話的是個二十出燙著卷發的小姑娘，她是事務所老板的侄女。
雖然是個關系戶，但她非常有自知之明，一進來就直言喜歡藝術，純粹是被長輩逼著過來實習的，也因此在這個所裏人緣最好。
陸續有同事上班，陸英英看完手裏的文件，主管華姐也上班了。
“茵茵，資料看了沒？怎麽樣有沒有難度。”
“華姐，沒問題，合同已經擬好了，你看一下。”
“放這裏吧，我一會再看，對了上次跟你說的事，你考慮好沒？”
陸英英臉上為難：“華姐，之前不是說好了幫我找宋大狀嗎，怎麽臨時改成了鄭大狀。”
香江的律師有訴訟律師和事務律師之分，她想成為訴訟律師，必須得找到一個師父帶，這也是她此前對葛四女說大不了求師父的原因。
實質上她連師父都還沒有，這也是她進這家事務所的目的，只要有能力，事務所會幫忙推薦。
羅華拿起眼睛帶上，漫不經心的看了陸英英一眼：
“事務所只承諾幫你聯系大律師，但他們收不收徒，收幾個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，鄭大狀專攻民事訴訟，職業生涯少有敗訴，你能跟她，是你走運，今天上午鄭大狀要去見客戶，你跟著去吧，機靈點啊。”
陸英英抿抿嘴，沒再說話就準備離開，關門的那一刻，卻聽見羅華的咕噥：
“笨手笨腳，也不知道鄭大狀看上你什麽，非要收你當徒弟。”
聞言，陸英英臉色一沈。
能看上什麽，這老色狼怕不是看上她了。
幾天前，鄭大狀還曾是陸英英考慮的拜師對象，當時她在茶水間糾結，雖然對刑事訴訟有興趣，但導師說過她對民事糾紛訴訟更有天分，加上民事訴訟錢掙得多，她心裏是偏向鄭sir的。
當時Gene隨口一問，她就把糾結跟她說了，可誰知道Gene卻對她說了一個八卦。
鄭sir雖然結婚了，但是男女關系上非常亂，行事作風都不叫風流而是下流了。
據說他帶出來的徒弟，一定會有資源，也一定會被他睡。
這就踩到陸英英的紅線了，她不屑於弄這一套，並未申請成為鄭sir的徒弟，那他突然要收她做徒弟，絕對是有所圖謀了。
陸英英一路恍惚的回到座位上，連Gene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。
“英姐，想什麽呢。”
陸英英回神看到Gene叫她，勉強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剛沒聽見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華姐說什麽了，這麽心不在焉？是不是拜師的事，要不要我去給你問問？”
陸英英腦海靈光一閃，頓時有了些想法，她道：
“Gene，我有事想麻煩你，關於鄭春和鄭sir的，你認識它太太嗎？”
半導體加工廠內。
各項機器被陸陸續續的啟動，陸茵茵穿著防塵服戴著頭套口罩跟著師父查看機器。
這裏幾個月沒開工，機器一運轉，灰塵漫天。
幸好溫怡一早安排了防塵服和口罩頭套，不然陸茵茵真得起雞皮疙瘩。
溫怡看著陸茵茵三人跟著原廠的老師傅一一查看機械，轉頭對上自己的助理：
“阿黎，怎麽樣，讓你查陸茵茵的背景查到沒？”
年輕男人不好意思：“對不住啊，溫總，陸小姐好多資料都是保密，官方給出的都是我們原本知道的。”
溫怡倒也沒失望，她早料到了：“看來，我要盡快騰出時間去京市一趟了，阿黎，鄭大狀什麽時間過來？”
“十點半過來，這邊廠區辦公室已經收拾出來了，員工代表已經到了，我這邊了解到，把廠子抵押給我們的汪天璟並不是工廠的實際持有人，持有人是他老爸，他不但把廠子抵押了，還貪了工人一季度的工資。”
溫怡眉頭一皺：“人找到沒，抵押協議白紙黑字他老爸怎麽說？”
“人找不到，只能查到他去澳門了，目前協議他老爸承認，但是員工的工資，他希望我們支付，還要求支付一定遣散費。
我已經跟鄭律師說了，他說可以往下壓，但是傭金……”
“賭鬼沒救了，爛人一個，盡快跟他老爸把補充協議簽了，你先過去等鄭大律師，先不要跟員工談，等我跟陸小姐說一聲，一會過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阿黎應和一聲，提著公文包小跑走了。
溫怡看著還在檢查機械的幾人，伸手沖著陸茵茵揮舞幾下。
幾分鐘後，聽完解釋的陸茵茵問：“會不會影響到我們這邊機器的交接。”
“你放心，不會的，我們這邊要的是土地，機器只是小頭。”
陸茵茵放下心：“好吧，那你先去忙，我們檢查完自己回去。”
“不用，等會你們來那邊找我，我讓助理阿黎送你們。”
“那行吧。”
兩人說定，溫怡邁開大長腿匆匆離去。
章承志上前問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聽陸茵茵把原委解釋了，趙恒才道：“這去澳門賭博，要花這麽多錢嗎，這麽多錢，輸也要輸很久吧。”
“運氣不好一晚上就沒了，賭紅了眼，命都能不要。”
“這就是敗家子啊，地皮加廠起碼上千萬吧，唉——”
趙恒很有感觸，他們研究所人均工資還不到一百，上千萬，這是多少研究員的工資啊。
陸茵茵道：“這也算便宜我們了，這邊機械我看都能用。”
趙恒還在糾結：“豈止是能用，我看好多就是□□成新，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。”
章承志拍板：“那咱們就把東西統計下，然後估算報價，下一步就看能不能談到優惠了。”
三人商定，又做完登記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。
隔壁廠區老舊的辦公樓前停著幾輛汽車，溫怡他們還在談，陸茵茵就準備跟她說一聲，他們自己走。
事實上，陸茵茵他們準備出發的時候，溫怡花大價錢請來的鄭大律師就憑過硬的能力，把事情搞得七七八八。
但他是訴訟律師，能到現場出面本就是看了溫怡的面子，因此事情談完，幾人就站在了二樓破窗戶處抽煙，一應事務，都交由他帶過來的幾個事務律師來辦。
鄭大狀本名鄭春和，今年四十出頭，正是人生中閱歷能力的巔峰時刻。
他長相普通，身型瘦高，因為縱欲，眼下有極深的眼袋，因此雖然不近視，他卻習慣的帶了一副金絲眼鏡，這為他普通的容貌添了一份斯文之氣。
此外，一絲不茍的發型，剪裁貼身的高檔西裝，以及價值不菲的名表，都為他加分不少。
他笑著跟溫怡打招呼，對著不遠處一個年輕女人招招手：“英英，過來，給你介紹個人。”
溫怡眉頭一跳，擡眼看去，就見被稱作英英的，是在酒樓曾與她和陸茵茵有一面之緣的女人。
鄭春和一手攬住陸英英的肩膀，笑著介紹：
“溫小姐，這是我徒弟陸英英，是個見習律師，以後還請多多關照。”
想起陸茵茵對她特別的關註，溫怡伸手，臉上浮現親和的笑容：
“你好，我是溫怡。”
鄭春和的手緩慢的從陸英英的肩膀滑落，從她的肩膀後背一直滑到後腰，然後停住：
“溫小姐是福泰金融的總經理，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強人，英英，你要多跟溫小姐學習啊。”
陸英英勉強扯出一個笑，停在她後腰的那只手，像毒蛇一樣纏住她，令她惡心到想吐。
可她也知道，當著他客戶的面，此時，是萬萬不能跟他鬧翻，於是她上前一步擺脫鄭春和的手，表情激動地伸手握住溫怡：
“溫小姐，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啊，你是我的偶像。”
“是嗎？要不要我給你簽名？”溫怡開玩笑緩和氣氛。
鄭春和只當陸英英真是仰慕溫怡，惋惜的收回手，順勢從懷裏掏出煙，一旁溫怡的助理阿黎迅速的掏出打火機，陸英英順勢繞道溫怡的另一側。
“陸英英是嗎？你是哪裏人？”
“溫小姐叫我英英就行，我住中寰。”
“我不是問你住哪裏，聽你說話好似不是香江人啊。”
鄭春和叼著煙吸了一口，吐出：
“是嗎？我聽不出來啊？英英，過來過來，你說兩句話來聽聽。”
陸英英捏緊拳頭，順從的走到鄭春和身邊：“我的確不是香江人，我是大陸來的。”
“大陸？真的假的？你說話我們完全聽不出來哦。”
說罷鄭春和那只夾著煙的手，又攀上了陸英英的肩膀。
溫怡擰眉，對助理阿黎使了一個眼色，阿黎瞬間明白老板心思。
老板這是看不慣鄭大狀職場性|騷|擾，又不願意得罪鄭大狀，讓他解圍。
他能有什麽辦法。
阿黎四處看了看，正好看見往這棟樓走來的陸茵茵三人。
“陸小姐！”阿黎狀似驚喜的呼喊。
鄭春和與陸英英一楞，齊齊回頭看，就連溫怡的眼睛裏也滿是愕然。
阿黎硬著頭皮越過幾人，沖著窗外揮手：
“陸小姐！這邊！”
樓上幾人被阿黎的動作弄的迷糊，順著他招呼的方向看下去。
樓下，陸茵茵正邊走邊摘口罩頭套，被裹在頭套裏的長發傾瀉而下，像是在眾人眼前鋪開光滑柔軟的黑色錦緞，青絲如瀑。
風揚起她的長發露出她極盡嫣妍的美貌，那容貌，如流光飛舞又似皎月初升，就連秋日的光都對她有偏愛。
聽到有人喊，陸茵茵便擡頭看，陽光恰在此時聚焦在她的臉上，好似在追逐太陽。
她上前幾步，笑著揮手：“阿黎，你們在等我嗎？”
此刻，阿黎臉色爆紅，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，而二樓看到這一幕的人，沒人能說出不是。
畢竟，她笑著走來的那一秒，無人能夠抗拒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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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年代末期, 內地城市普遍還未開發的年代，香江這塊土地上，早已拔地而起無數高樓。
金訟律師事務所就在中寰繁華地帶的一棟寫字樓中, 且獨占十二層十三層二層樓。
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擁有這麽大的辦公場地, 代表的就是金訟事務所強大的賺錢能力。
據說事務所的老板非常有背景, 香江很多大公司都是看在老板的面子上將合同法務委托給他們，老板也因此賺的盆滿缽滿。
因此, 這家律師事務所也是各大法學專業畢業生實習的首選, 想要進來實習, 能力、家世, 缺一不可。
不過, 要是你足夠優秀，相對應的, 另一個要求的門檻也會降低。
陸英英就是這樣優秀的一個人。
清早的辦公室一個人沒有，一身職業裝的陸英英最先進辦公室, 她個子不高，為顯得有氣勢，是高跟鞋不離腳的。
一如既往，她來到茶水間泡了一杯濃咖啡，走到位子上邊看手裏的資料邊喝。
保潔阿姨玲姐見陸英英又是第一個到，感嘆：“陸小姐，你好早啊。”
“早啊，玲姐, 我家住的近嘛。”
玲姐一噎，住得近, 房間可是不便宜，這些可惡的有錢人。
陸英英聽不到玲姐的回答, 擡眼看了玲姐一眼，就能猜到她的想法，她搖搖頭，不再管她。
事務所的人都以為她家庭條件很好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，五年的坐吃山空，讓她早就入不敷出。
如果說你問她當年來香江幹的最正確的幾件事是什麽，絕對是落戶、買房、上學這三件事。
這三件事將她帶來香江的一大半珠寶首飾都花完了，僅剩下留作紀念的長輩貼身飾物。
也因此，除了有套房之外，她是個實打實的窮光蛋，好比腳上這雙高跟鞋，二手店裏淘的，鞋跟都掉了三次，都是她拿去路邊攤補的。
好在開始實習了，這幾月的實習工資還可以，終於能攢到一點錢了。
她計劃在攢半年，買個二手摩托代步。
“英姐，這麽早？”
“Gene，早啊。”
說話的是個二十出燙著卷發的小姑娘，她是事務所老板的侄女。
雖然是個關系戶，但她非常有自知之明，一進來就直言喜歡藝術，純粹是被長輩逼著過來實習的，也因此在這個所裏人緣最好。
陸續有同事上班，陸英英看完手裏的文件，主管華姐也上班了。
“茵茵，資料看了沒？怎麽樣有沒有難度。”
“華姐，沒問題，合同已經擬好了，你看一下。”
“放這裏吧，我一會再看，對了上次跟你說的事，你考慮好沒？”
陸英英臉上為難：“華姐，之前不是說好了幫我找宋大狀嗎，怎麽臨時改成了鄭大狀。”
香江的律師有訴訟律師和事務律師之分，她想成為訴訟律師，必須得找到一個師父帶，這也是她此前對葛四女說大不了求師父的原因。
實質上她連師父都還沒有，這也是她進這家事務所的目的，只要有能力，事務所會幫忙推薦。
羅華拿起眼睛帶上，漫不經心的看了陸英英一眼：
“事務所只承諾幫你聯系大律師，但他們收不收徒，收幾個都不是我們能決定的，鄭大狀專攻民事訴訟，職業生涯少有敗訴，你能跟她，是你走運，今天上午鄭大狀要去見客戶，你跟著去吧，機靈點啊。”
陸英英抿抿嘴，沒再說話就準備離開，關門的那一刻，卻聽見羅華的咕噥：
“笨手笨腳，也不知道鄭大狀看上你什麽，非要收你當徒弟。”
聞言，陸英英臉色一沈。
能看上什麽，這老色狼怕不是看上她了。
幾天前，鄭大狀還曾是陸英英考慮的拜師對象，當時她在茶水間糾結，雖然對刑事訴訟有興趣，但導師說過她對民事糾紛訴訟更有天分，加上民事訴訟錢掙得多，她心裏是偏向鄭sir的。
當時Gene隨口一問，她就把糾結跟她說了，可誰知道Gene卻對她說了一個八卦。
鄭sir雖然結婚了，但是男女關系上非常亂，行事作風都不叫風流而是下流了。
據說他帶出來的徒弟，一定會有資源，也一定會被他睡。
這就踩到陸英英的紅線了，她不屑於弄這一套，並未申請成為鄭sir的徒弟，那他突然要收她做徒弟，絕對是有所圖謀了。
陸英英一路恍惚的回到座位上，連Gene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。
“英姐，想什麽呢。”
陸英英回神看到Gene叫她，勉強笑道：“不好意思，剛沒聽見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華姐說什麽了，這麽心不在焉？是不是拜師的事，要不要我去給你問問？”
陸英英腦海靈光一閃，頓時有了些想法，她道：
“Gene，我有事想麻煩你，關於鄭春和鄭sir的，你認識它太太嗎？”
半導體加工廠內。
各項機器被陸陸續續的啟動，陸茵茵穿著防塵服戴著頭套口罩跟著師父查看機器。
這裏幾個月沒開工，機器一運轉，灰塵漫天。
幸好溫怡一早安排了防塵服和口罩頭套，不然陸茵茵真得起雞皮疙瘩。
溫怡看著陸茵茵三人跟著原廠的老師傅一一查看機械，轉頭對上自己的助理：
“阿黎，怎麽樣，讓你查陸茵茵的背景查到沒？”
年輕男人不好意思：“對不住啊，溫總，陸小姐好多資料都是保密，官方給出的都是我們原本知道的。”
溫怡倒也沒失望，她早料到了：“看來，我要盡快騰出時間去京市一趟了，阿黎，鄭大狀什麽時間過來？”
“十點半過來，這邊廠區辦公室已經收拾出來了，員工代表已經到了，我這邊了解到，把廠子抵押給我們的汪天璟並不是工廠的實際持有人，持有人是他老爸，他不但把廠子抵押了，還貪了工人一季度的工資。”
溫怡眉頭一皺：“人找到沒，抵押協議白紙黑字他老爸怎麽說？”
“人找不到，只能查到他去澳門了，目前協議他老爸承認，但是員工的工資，他希望我們支付，還要求支付一定遣散費。
我已經跟鄭律師說了，他說可以往下壓，但是傭金……”
“賭鬼沒救了，爛人一個，盡快跟他老爸把補充協議簽了，你先過去等鄭大律師，先不要跟員工談，等我跟陸小姐說一聲，一會過去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阿黎應和一聲，提著公文包小跑走了。
溫怡看著還在檢查機械的幾人，伸手沖著陸茵茵揮舞幾下。
幾分鐘後，聽完解釋的陸茵茵問：“會不會影響到我們這邊機器的交接。”
“你放心，不會的，我們這邊要的是土地，機器只是小頭。”
陸茵茵放下心：“好吧，那你先去忙，我們檢查完自己回去。”
“不用，等會你們來那邊找我，我讓助理阿黎送你們。”
“那行吧。”
兩人說定，溫怡邁開大長腿匆匆離去。
章承志上前問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聽陸茵茵把原委解釋了，趙恒才道：“這去澳門賭博，要花這麽多錢嗎，這麽多錢，輸也要輸很久吧。”
“運氣不好一晚上就沒了，賭紅了眼，命都能不要。”
“這就是敗家子啊，地皮加廠起碼上千萬吧，唉——”
趙恒很有感觸，他們研究所人均工資還不到一百，上千萬，這是多少研究員的工資啊。
陸茵茵道：“這也算便宜我們了，這邊機械我看都能用。”
趙恒還在糾結：“豈止是能用，我看好多就是□□成新，真是崽賣爺田不心疼。”
章承志拍板：“那咱們就把東西統計下，然後估算報價，下一步就看能不能談到優惠了。”
三人商定，又做完登記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。
隔壁廠區老舊的辦公樓前停著幾輛汽車，溫怡他們還在談，陸茵茵就準備跟她說一聲，他們自己走。
事實上，陸茵茵他們準備出發的時候，溫怡花大價錢請來的鄭大律師就憑過硬的能力，把事情搞得七七八八。
但他是訴訟律師，能到現場出面本就是看了溫怡的面子，因此事情談完，幾人就站在了二樓破窗戶處抽煙，一應事務，都交由他帶過來的幾個事務律師來辦。
鄭大狀本名鄭春和，今年四十出頭，正是人生中閱歷能力的巔峰時刻。
他長相普通，身型瘦高，因為縱欲，眼下有極深的眼袋，因此雖然不近視，他卻習慣的帶了一副金絲眼鏡，這為他普通的容貌添了一份斯文之氣。
此外，一絲不茍的發型，剪裁貼身的高檔西裝，以及價值不菲的名表，都為他加分不少。
他笑著跟溫怡打招呼，對著不遠處一個年輕女人招招手：“英英，過來，給你介紹個人。”
溫怡眉頭一跳，擡眼看去，就見被稱作英英的，是在酒樓曾與她和陸茵茵有一面之緣的女人。
鄭春和一手攬住陸英英的肩膀，笑著介紹：
“溫小姐，這是我徒弟陸英英，是個見習律師，以後還請多多關照。”
想起陸茵茵對她特別的關註，溫怡伸手，臉上浮現親和的笑容：
“你好，我是溫怡。”
鄭春和的手緩慢的從陸英英的肩膀滑落，從她的肩膀後背一直滑到後腰，然後停住：
“溫小姐是福泰金融的總經理，也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強人，英英，你要多跟溫小姐學習啊。”
陸英英勉強扯出一個笑，停在她後腰的那只手，像毒蛇一樣纏住她，令她惡心到想吐。
可她也知道，當著他客戶的面，此時，是萬萬不能跟他鬧翻，於是她上前一步擺脫鄭春和的手，表情激動地伸手握住溫怡：
“溫小姐，我在報紙上看到你啊，你是我的偶像。”
“是嗎？要不要我給你簽名？”溫怡開玩笑緩和氣氛。
鄭春和只當陸英英真是仰慕溫怡，惋惜的收回手，順勢從懷裏掏出煙，一旁溫怡的助理阿黎迅速的掏出打火機，陸英英順勢繞道溫怡的另一側。
“陸英英是嗎？你是哪裏人？”
“溫小姐叫我英英就行，我住中寰。”
“我不是問你住哪裏，聽你說話好似不是香江人啊。”
鄭春和叼著煙吸了一口，吐出：
“是嗎？我聽不出來啊？英英，過來過來，你說兩句話來聽聽。”
陸英英捏緊拳頭，順從的走到鄭春和身邊：“我的確不是香江人，我是大陸來的。”
“大陸？真的假的？你說話我們完全聽不出來哦。”
說罷鄭春和那只夾著煙的手，又攀上了陸英英的肩膀。
溫怡擰眉，對助理阿黎使了一個眼色，阿黎瞬間明白老板心思。
老板這是看不慣鄭大狀職場性|騷|擾，又不願意得罪鄭大狀，讓他解圍。
他能有什麽辦法。
阿黎四處看了看，正好看見往這棟樓走來的陸茵茵三人。
“陸小姐！”阿黎狀似驚喜的呼喊。
鄭春和與陸英英一楞，齊齊回頭看，就連溫怡的眼睛裏也滿是愕然。
阿黎硬著頭皮越過幾人，沖著窗外揮手：
“陸小姐！這邊！”
樓上幾人被阿黎的動作弄的迷糊，順著他招呼的方向看下去。
樓下，陸茵茵正邊走邊摘口罩頭套，被裹在頭套裏的長發傾瀉而下，像是在眾人眼前鋪開光滑柔軟的黑色錦緞，青絲如瀑。
風揚起她的長發露出她極盡嫣妍的美貌，那容貌，如流光飛舞又似皎月初升，就連秋日的光都對她有偏愛。
聽到有人喊，陸茵茵便擡頭看，陽光恰在此時聚焦在她的臉上，好似在追逐太陽。
她上前幾步，笑著揮手：“阿黎，你們在等我嗎？”
此刻，阿黎臉色爆紅，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，而二樓看到這一幕的人，沒人能說出不是。
畢竟，她笑著走來的那一秒，無人能夠抗拒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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